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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伦敦鲸”|伦敦鲸 假如传闻中的“伦敦鲸”真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在迄今为止的魔鬼交易员排行榜上已经名列第八20亿美元的损失已经让摩根大通的资本率由8.4%下降至8.2%。 但事情还没结束，这个数据并非静止的。摩根大通CEO吉米戴蒙在于北京时间5月11日凌晨四点半召开的紧急电话会议上称，“损失额很简单在本季度以及接下来来的时间里变大”。 对于一向以风险管理水平著称的摩根大通来说，这是令人尴尬的。就在四月份，针对媒体和外界对“伦敦鲸”反常地持有千亿美元规模的CDS（信贷违约掉期）空头质疑之时，吉米戴蒙还轻描淡写地称之为“茶杯里的风暴”，而现在他不得不用一连串重词评价，“草率的，有缺陷的，糟糕的评估，糟糕的执行，糟糕的监管”，自己应当“早一点对相关讯息更上心”。 失败的做空 此次造成20亿美元损失的，是位于伦敦的摩根大通首席投资办公室（下称CIO）。吉米戴蒙对这家机构投资策略的定位是“对冲摩根大通持有的高评级证券的风险敞口”。 迄今为止，摩根大通共持有1.1万亿美元存款，其中7200亿美元作为贷款被放出。而多余的存款被投资于高评级的资产，包括美国国债、市政债券，总数约为3600亿美元。吉米戴蒙表示，CIO的投资是用来对冲这些非信贷资产的“基差风险及灾难性损失风险”。 那么，CIO如何对冲这些风险？CIO并非干脆投资企业债券的CDS，而是在企业债券的CDS上实行大规模的“flattener”策略，即做多长期CDS指数，做空短期CDS指数。这意味着对市场做空。 这种策略的结果是，在市场波动较小的时候，其影响不大，但在CDS指数大幅度上升时，便可获得收益。假如当市场认为短期形势恶化，而长期形势将转好时，便可获得很高收益。而吉米戴蒙曾多次表示，“长期经济形势看好”。 对于CIO投资的详细标的，市场人士大多分析认为是Markit CDX.NA.IG（北美投资级评级企业CDS）指数中的IG9系列指数。这个系列的指数涵盖125家北美投资级企业发行的债券，具有很高的流淌性。 在2011年底，该指数的净名义敞口总额为900亿美元，但到了4月份的第一周，该数值上升至1480亿美元。这是特别大的改变，也引发了对冲基金人士对其“扰乱市场”的指控。 不过随着4月上旬欧债危机的传染，美国经济长期形势亦不乐观，债市大幅波动。CIO持有的IG9系列指数也经验了每天2至3个sigma的波动。正是在这种巨量波动之中，CIO持有的债券遭受风险。 吉米戴蒙在电话会议上承认，CIO曾试图削减其在CDS指数上的风险敞口，但这一策略明显是失败的。依据市场人士对关联市场指数的分析，CIO曾尝试关闭巨额风险敞口，但未能奏效，吉米戴蒙不得不召开会议宣布此次损失。 自营还是对冲？ 不过，对于CIO此次投资是否真正符合了“对冲非信贷资产”的目的，分析师存在着重重质疑。 依据摩根大通2011年的年报，其CIO部门单日最大亏损为5700万美元，与摩根大通投行部门的亏损相当，而后者是世界上最大的股票交易部门。如此高的亏损额对应的资产对冲规模是否合适？ 一位在香港工作的交易员推想，CIO的交易动机并非单纯对冲“灾难损失风险”，而是为了对冲“因资产负债表项目收益过低导致的风险”。 依据彭博社报道，一位摩根大通前雇员称，由于CIO交易部门交易员提成少于投行部门，摩根大通更有倾向将此类业务全部交由CIO执行。而如此巨大的担子放于一个部门，使得其“压力隧然加重”。 在电话会议上，吉米戴蒙宣布收回了其于2012年4月起先运用的VAR（value at risk：在险价值）模型，复原旧模型的计算。依据旧模型，CIO部门在2012年的日平均VAR值从6700万美元上升至1.29亿美元，在1季度末更是上升至1.86亿美元。这更引起了分析师的剧烈质疑，市场认为，这有可能是CIO在风险建模上“犯下了错误”。 里昂证券分析师Mike Mayo认为，“更重要的是内控水平。假如以风险管理著称的摩根大通都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市场上还有谁是平安的？” 围猎 对于市场来说，CIO的最大失误，在于与整个市场为敌。在其持有的千亿美元规模CDS指数衍生品中，大多数的对手是对冲基金。 在其持有不同寻常的规模下，IG9指数的市场信号发生了扭曲，惯常的套利空间不再有效。这引起了许多对冲基金的不满，许多交易员埋怨其“操纵市场”。 美银美林的交易员Kavi Gupta日前在给客户的报告中写道，对冲基金们正在加大与这位“伦敦鲸”相反的赌注，即看多IG9指数。 一位在华尔街工作的交易员表示，伦敦鲸之所以会引发其他对冲基金的不满和围猎，是因为伦敦鲸所进行的交易规模过于巨大，这几乎将这个市场都拖入风险中。试想，一只鲸鱼拍打浪花，四周游动的海豚怎可独善其身。 引起市场质疑的，还有一点，即CIO投资的IG9系列指数所涵盖的125家企业债券，有相当多的部分由摩根大通银行负责发行。“这是否会引起利用银行信息优势，操纵市场的嫌疑？” 而其他对冲基金之所以敢于“围猎”伦敦鲸的另一个缘由是沃尔克法则。依据保罗沃尔克法则，商业银行不得运用存款资金进行高风险的自营交易。 尽管吉米戴蒙宣称没有违反沃尔克法则。但一位匿名风险管理人士指出，他们不是在对冲风险，而是以获得收益为目的，并且持有重仓的收益债券和信用衍生品。一旦沃尔克规则执行，摩根大通必需妥当处理如此巨大的头寸，而留给它的时间只剩下两个多月。 依据美国货币监理署2011年4季度的银行交易和衍生品活动报告，在2011年4季度，在美国全部230.8万亿美元衍生品未结清余额中，五大银行（摩根大通、美银、花旗、高盛和汇丰）共计占据95.7%的份额。 这220万亿美元的衍生品未结清余额是为自营还是对冲持有？假如发生连锁反应，这220万亿美元衍生品也足以毁掉整个金融市场。因此，在消息公布后，主要银行股价重挫，花旗集团下跌2.4%，美国银行跌1.7%，摩根士丹利大跌3.2%,高盛也重挫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