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陶瓷剔划花装饰及相关问题-谢明良.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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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耀州窯窯址出土黑釉刻花白彩壺 唐代 H 15.3cm 黑剔花梅瓶 北宋 東京國立博物館 H 31.7cm 長沙窯青釉刻紋碗 唐代 D 14cm 黑地白及白地黑花罐 北宋 日本私人藏 H 23.8cm 白釉剔花注壺 北宋 東京國立博物館 H 20.4cm 青瓷鐵地白象嵌梅瓶 高麗 12世紀 大阪市立東洋陶磁美術館 H 26cm 38期-前導彩頁.indd 52015/4/13 下午3:19 6 白地劃花珍珠地梅瓶 宋代 多摩中央信用金庫 黃釉白剔花文字文缽 伊朗Garrus地區 12世紀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D 31.1cm 白地劃花草葉紋缽 傳阿富汗出土
2、 伊朗 12世紀 H 14.3cm 白地刻線紋缽 出光美術館藏 D 34.7cm 青瓷鐵地刻紋碗 高麗 大阪市立東洋陶磁美術館 D 10.9cm 伊朗Silhouette Ware黑剔花文字執壺 12世紀 H 16.5cm 38期-前導彩頁.indd 62015/4/13 下午3:20 1 國立臺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特聘教授 1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洛陽漢魏城隊(杜玉生) , 北魏洛陽城內出土的瓷器與釉陶 器 , 考古 ,1991年12期,圖版參之4、5。 中國陶瓷剔劃花裝飾及相關問題 謝明良* 【摘要】本文的主要目的有二,其一是考察陶工們為營造胎和釉之對比呈色裝飾效果,所做的適 得其所的努
3、力和變通,在此一觀看角度之下,則中國陶瓷史上許多看似變化萬千的裝飾手法,其 實只是不同瓷窯的陶工針對時尚趣味的一個素樸的回應方式罷了。另外,剔劃花是表現胎釉對比 效果之最為簡便和普遍的技法,本文在觀察中國此類標本的基礎之上,對於伊朗所燒造類似裝飾 陶瓷標本和中國的關係也進行了評估。 關鍵詞:宋代、磁州窯、黑剔花、白剔花、伊斯蘭陶器 在中國陶瓷史上,許多瓷窯陶工為了迎合時尚,往往在考量成本和消費層 的同時選擇自身熟悉且擅長的手法來表現陶瓷的流行趣味。展現時髦陶瓷的方 式可有多樣,而以器形和裝飾最為直接。以裝飾而言,至少包括了色釉、圖紋 和紋樣加工技法等。筆者過去曾總結歸納宋代不同窯場匠師追逐兔毫
4、和鷓鴣斑 等釉面裝飾之經緯,本文做為其後續,是擬考察陶工們為營造胎和釉之對比呈 色效果所做出的適得其所的努力和變通。之所以要花費篇幅幾近瑣碎地例舉陳 述諸多瓷窯的色釉和紋樣加工技法,其目的是想說明:陶瓷史上許多看似變幻 萬千、令人眼花撩亂的裝飾效果,其實只是不同瓷窯陶工針對時尚趣味的一個 素樸的回應方式罷了。理解及此,或許將可以輕鬆但是卻更有效率地去宏觀梳 理陶瓷史的時代和區域樣式問題。 中國陶瓷以剔釉露胎方式來營造呈色不同的胎和釉對比效果之早期實例, 可見於北魏洛陽城內大市遺址出土的黑釉盂和杯,所見均係於外器壁刮去數道 弦紋露出澀胎(圖1), 其黑白相間、色比分明的視覺趣味和西方玻璃器的裝
5、DOI: 10.6541/TJAH.2015.03.38.01 美術史研究集刊 第三十八期 (民國104年) 2 謝明良, 魏晉十六國北朝墓出土陶瓷試探 , 國立臺灣大學美術史研究集刊 ,1(1994) , 後收入六朝陶瓷論集 (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2006) ,頁213-214。 Regina Krahl, YUEGUTANG 悅古堂 Eine Berliner Sammlung chinesischer Keramik (Berlin: 2000 G+ H verlag), p. 119, pl. 93. 4 森達也(王淑津譯) , 白釉陶與白瓷的出現年代 , 中國古陶瓷研究 ,1
6、5(2009) ,頁 90。 5 陝西省考古研究所, 唐代黃堡窯址下(北京:文物出版社,1992) ,彩版35、39下。 素胎黑彩另可參見:王小蒙, 唐耀州窯素胎黑彩瓷的工藝特點及淵源、影響 , 考古 與文物 ,2013年3期,頁73-79。 6 胡悅謙, 談壽州瓷窯 , 考古 ,1988年8期,頁745。 7 揚州博物館等, 揚州古陶瓷 (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 ,圖44。 飾意匠異曲同工,有可能是受到當時進口玻璃器飾的影響。2 類似的弦紋剔釉 製品,曾見於河南省偃師隋墓出土的黑釉盤口瓶,或國立柏林亞洲藝術博物館 (Museum fr Asiatische Kunst, Staatli
7、che Museen zu Berlin)藏具隋代造型特徵的四 繫罐(圖2),3 結合前引大市遺址出土標本的造型特徵,本文同意森達也將大 市遺址所見弦紋剔釉器的年代下修至隋代的看法。4 利用胎和釉的不同呈色來凸顯陶瓷紋樣一事,到了晚唐九世紀時又有進一 步的發展,見於南北多處瓷窯標本。比如說,陝西省耀州窯黑釉製品當中有所 謂黑釉刻花填白彩,係於外壁剔劃露胎花卉而後填施白彩,於工序上近於 所謂象嵌(圖3);同窯所燒造的於白色素坯逕行以黑釉飾紋俗稱的素胎黑花 (圖4)5 亦為其例。 做為唐代陸羽(約733804)茶經所載名窯之一的安徽省壽州窯可見 今日俗稱的漏花印紋,據報告書的描述,是以薄獸皮預製各
8、式圖案,將漏花印 版貼在器坯上,施白瓷衣取下印版,胎上即漏成陰刻花,再施黃釉入窯燒造便 可呈現濃厚色彩的漏花印紋;至於黑釉器則是待施白瓷衣後,將漏花印版貼 上,施黑釉後取下印版入窯煅燒即為黑釉地白漏花印紋(圖5)。6 當然,印貼 的圖案花紋是否確以獸皮為之?恐怕不易確認,以剪刻油紙或樹葉亦可達到上 述的漏花效果。 宋伯胤曾經談及揚州唐城遺址出土的壽州窯茶葉末釉瓷枕(圖6)7 的工序 是:貼上剪紙牡丹並於其上施淡黃色釉,然後以褐釉沿著花瓣鉤出邊線,再於 謝明良中國陶瓷剔劃花裝飾及相關問題 3 8 宋伯胤, 枕林拾遺 (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2002) ,頁72-73。 9 丁送來, 長沙窯瓷枕初
9、探 , 湖南博物館文集 (長沙:岳麓書社,1991) ,頁105。 10 張柏主編, 中國出土瓷器全集3河北(北京:科學出版社,2008) ,圖56。另外, 河北省正定縣、隆堯縣、衡水市出土例可參見穆青, 剪紙貼花瓷器新證 , 文物春秋 , 1997年增刊,圖版1、2。 11 李效偉等編, 南青北白長沙彩作品卷(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2012) ,頁268-270。 12 貢昌, 婺州古瓷 (北京:紫禁城出版社,1988) ,頁52。 13 陝西省考古研究所, 五代黃堡窯址 (北京:文物出版社,1997) ,圖版46之3等。 14 北京大學考古系等, 觀台磁州窯 (北京:文物出版社,1997)
10、 ,頁505-506。 花朵內飾花蕊,除花朵外整體施罩茶葉末釉。8 由於類似的剪花漏釉技法又見 於湖南省長沙窯枕9 或河北省滄縣出土的唐代注壺(圖7),10 可知是不分南北 許多瓷窯共通的裝飾技法之一。 一、化妝土的引入 相較於上述諸例是直接在釉面以剔劃或漏花印版等方式顯露澀胎圖紋,九 世紀的長沙窯則是在相近的裝飾理念下引入化妝土,亦即先在器坯施抹一層白 色泥漿而後陰刻紋樣再施釉入窯燒造,如此一來,露出深胎色的刻紋在白底的 襯托之下色比愈顯突出(圖8)。11 雖然,於高溫釉陶瓷施加化妝土並非長沙窯 的創發,浙江省衢縣西晉元康八年(298)墓已可見到利用化妝土來掩飾深色器 胎意圖改善釉色的婺州窯
11、青瓷缽,12 不過,長沙窯陶工在化妝泥層上施加陰刻 顯露澀胎紋樣的做法,則要早於五代至北宋早期陝西省耀州窯以相同工序刻劃 圖紋的青瓷製品(圖9),13 磁州窯系河北觀台窯址第1期(9501048)亦見類 似施罩透明釉的白地線刻標本。14 就目前的資料看來,經由剔刻工藝來展現色 調對比分明的胎釉圖紋之舉,似乎是中國南北多處瓷窯所共同追求的裝飾效果 之一,所以與其將之視為瓷窯競爭而著手考察個別瓷窯之間的影響或交流,恐 怕更應從時代因素來考慮陶瓷製品此類裝飾與其他質材工藝品的模倣或借鑑, 兼及所共同營造出的時尚趣味。無論如何,北方瓷窯陶工對於剔花陶瓷的製作 極為熟稔,工藝視覺效果幾乎達到爐火純青的境
12、界。其技法多元,除了前述白 地刻劃花之外,另有白象嵌、白剔花、白地黑剔花、黑地白剔花,或經高溫煅 美術史研究集刊 第三十八期 (民國104年) 4 燒後再施低溫綠釉二次入窯燒成的綠釉白地黑剔花等製品。 磁州窯類型鑲嵌以美國克利夫蘭美術館(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藏十 世紀北宋早期白釉劃花盤口瓶最為著名(圖10),15 係於器身陰刻花卉後整體 施白化妝,再於轆轤將飾紋部位的化妝泥抹去,施罩透明釉入窯燒造後即可獲 得褐色澀胎顯現白泥線象嵌圖紋;16 從窯址出土標本可知其應屬河南省登封曲 河窯所燒製。17 山西省渾源窯北宋早期青瓷亦見以相同工序進行白泥線鑲嵌圖 紋標本
13、(圖11)。18 北方磁窯之外,森達也曾指出廣東省西村窯、江西省吉州 窯、福建省茶洋窯、華家山窯和磁灶窯宋元時期標本亦見象嵌裝飾,19 但筆者 未見實物,詳情不明。 白剔花工藝一般是在施抹化妝泥的器坯剔地露胎以凸顯白色的圖紋(圖 12),20 有時更於減地部分填以黑色、茶色、蟹青色等色料以增進和紋樣的對 比效果(圖13),21 後者又稱刻花填色,22 或剔刻填彩。23 其次,也 有以圓管鑿壓珍珠地紋或再於戳印處填充色粉者(圖14),24 相對的,白地黑 剔花則是在白化妝土滿施或局部施罩黑泥,然後剔除紋樣以外的黑漿料露出白 15 座右寶刊行會, 世界陶磁全集12宋(東京:小學館,1977) ,圖
14、110。 16 此類標本的製作工序參見:長谷部樂爾, 北宋前期磁州窯 , 東洋陶磁 ,1 (1974) ,頁34。 17 李景洲等, 中國登封窯 (北京:文物出版社,2011) ,頁64-65。 18 孟耀虎, 山西渾源窯新發現的鑲嵌青瓷 , 收藏界 ,2006年8期,頁79-81。另外,關 於中國陶瓷鑲嵌技術的討論和研究史回顧可參見:小林仁, 中国象嵌陶磁 , 李秉昌博士記念韓國陶磁研究報告V(大阪:大阪市立東洋陶磁美術館,2011) , 頁50-55,以及任志彔的分類,任文見: 中國早期鑲嵌瓷的考察 , 文物 ,2007年11期, 頁74-90。 19 森達也, 磁州窯系陶瓷生產地分布系譜
15、 , 東洋陶磁 ,33(2003-2004) ,頁17。 20 座右寶刊行會,前引世界陶磁全集12宋,圖111。 21 陳萬里, 宋代北方民間瓷器 (北京:朝花美術出版社,1955) ,頁16。彩圖見:北京 藝術博物館編, 中國當陽峪窯 (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0) ,頁313,圖18。 22 陳萬里, 談當陽峪窯 , 文物考古資料 ,1954年4期,頁46。 23 任志彔,前引中國早期鑲嵌瓷的考察 ,頁88。 24 編, 東洋陶磁5大英博物館(東京:講談社,1980) ,圖108,彩圖 參見:長谷部樂爾, 磁州窯中國陶磁7(東京:平凡社,1996) ,圖21。 謝明良中國陶瓷剔劃花裝飾
16、及相關問題 5 化妝,並以工具於黑漿料上刻劃花蕊、莖脈等細部紋理,施罩透明釉入窯燒造 遂成黑白對比分明的圖紋(圖15),25 是磁州窯系觀台窯或當陽峪窯最具特色 的製品之一;以簧片在轆轤彈點篦刻俗稱跳刀、飛白的製品也是白地 黑花常見的表現模式(圖16)。26 顧名思義,所謂黑地白剔花是剔除做為紋樣 的黑漿料,呈現黑地白花效果(圖17),27 傳世作品當中亦見於器不同部位分 別施以黑地白花和白地黑花標本(圖18),28 當陽峪窯址曾採集到類似的標本 (圖19)。29 二、邁向剔劃花裝飾效果的幾條途徑 暫且不論磁州窯剔劃花裝飾的時代變遷,僅就其起始年代而言,白地線 刻、白象嵌、珍珠地、白地剔花等裝
17、飾技法可上溯十世紀後半至十一世紀北宋 早期,至於最具特色、黑白對比醒目的白地黑剔花或黑地白花於觀台窯發掘資 料則是出現於第2期後段(11011148)北宋晚期至金代初期,30 但不排除其有 早至十一世紀後期的可能性。另外,傳世遺物數量龐大的磁州窯類型釉下鐵繪 的初現年代要晚於白地黑剔花,最早只能上溯至十二世紀。 與中原窯場關係密切的遼代(9161125)瓷窯也燒造有剔劃花陶瓷, 除了施加化妝土後刻劃紋樣深及器胎的製品之外(圖20),31 亦見白地剔花 25 大阪市立美術館, 白黑競演中國磁州窯系陶器世界 (大阪:大阪市立美 術館,2002) ,頁84,圖51。 26 座右寶刊行會,前引世界陶磁
18、全集12宋,圖243。 27 長谷部樂爾,前引磁州窯 ,圖49。 28 座右寶刊行會,前引世界陶磁全集12宋,圖121。 29 劉濤, “磁州窯類型幾種瓷器的年代與產地 , 故宮博物院院刊 ,2003年2期(總106 期) ,頁58,圖4、5。 30 北京大學考古系等,前引觀台磁州窯 ,頁506-507。 31 蘇芳淑編, 松漠風華 契丹藝術與文化 (香港: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2004) ,頁316, VII: 7。 美術史研究集刊 第三十八期 (民國104年) 6 作品(圖21)。32 內蒙赤峰缸瓦窯除燒造這類製品之外,33 還有施罩化妝土 後陰刻圖紋,省略減地程序而直接在紋樣以外背底部位塗
19、施黑彩,罩以透明釉 入窯燒成者(圖22),34 其視覺效果有如磁州窯類型的黑地剔白花(同圖17) 或當陽峪窯剔地填彩(同圖13)。以往對於遼窯的這類白釉黑彩標本的年代有 十一或十二世紀等不同看法,35 參酌磁州窯類型標本的相對年代,似可將之訂 定於十二世紀前期或稍早。應予一提的是,中國南方福建省福清市石坑窯窯址 亦曾採集到以類似工序進行紋樣裝飾的黑地白花標本(圖23),36 這不由得會 讓人連想到1980年代日本福岡市博多遺址出土的黑地白花綠釉梅瓶(圖24)。 關於後者的產地日方學者意見不一。有的從裝飾技法推測其為磁州窯系製品, 37 有的則主張應是宋代華南一帶所生產,38 但兩說均未提示相關
20、依據。從前引福 清窯址出土的雖不完全一致但裝飾趣味頗為相近的黑地白花標本看來,博多所 出梅瓶應係南方製品,並且有可能就是來自福建地區窯場所燒造。 上述遼窯等是以釉下黑彩塗施紋樣以外部位,企圖達到工藝技術難度較高 的黑地剔白花般的效果,寧夏西夏靈武窯則是直接於器胎施黑釉,再以劃刮釉 方式剔出紋樣(圖25),39 作風粗獷,其工序與北魏大市遺址出土的隋代弦紋 32 蘇芳淑編,前引松漠風華 契丹藝術與文化 ,頁354,VII: 26。 33 馮永謙, 赤峰缸瓦窯村遼代瓷窯址的考古新發現 , 中國古代窯址調查發掘報告集 (北京:文物出版社,1984) ,頁390。 34 遼寧省博物館編, 遼瓷選集 (
21、北京:文物出版社,1962) ,頁109。彩圖見:路菁, 遼 代陶瓷 (瀋陽市:遼寧畫報出版社,2003) ,圖2之32。 35 除了諸多圖錄所見的十一至十二世紀說之外,還有三上次男十一世紀說( 世界陶磁全 集13(東京:小學館,1981) ,頁22圖13的解說)、蓑豐十二世紀前半說( 陶說 , 251(1974) ,頁21圖28的解說)以及邵國田的遼代至金代說( 敖漢文物精華 (呼倫貝 爾市:內蒙古文化出版社,2004) ,頁147圖的解說。 ) 36 歐陽希君著, 福清窯下,葉文程主編,中國福建古陶瓷標本大系(福州:福建美術出版 社,2005) ,頁50-53。 37 龜井明德, 日本貿易
22、陶磁史研究 (京都:同朋社,1986) ,頁267-269。 38 長谷部樂爾等, 日本出土中國陶磁中國陶磁12(東京:平凡社,1995)圖34的 解說。 39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 寧夏靈武窯發掘報告 (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 1995) ,彩版2之2。 謝明良中國陶瓷剔劃花裝飾及相關問題 7 刮釉杯可謂一致(同圖1)。以露胎的方式來營造澀胎圖紋和背景釉對比趣味, 無疑要以江西省吉州窯剪紙貼花製品最為著名,其是於胎上貼上剪紙再施釉, 入窯燒造後剪紙貼處無釉,與背景黑釉形成對照(圖26),40 甚至再於以剔釉 或貼紙工藝所形成的露胎紋樣進行鐵繪(圖27)。41 就裝飾工序而言,吉州
23、窯 剪紙漏釉技法可視為唐代壽州窯漏釉等製品的繼承,而其紋樣的黑白對比氛圍 同時又是宋代陶瓷流行趣味的展現。另外,江西省贛江東岸七里鎮窯址燒製的 乳丁飾柳斗紋缽,缽內滿施褐釉,外側是在茶褐呈色的澀胎上點飾白釉乳丁, 別有一番情趣(圖28)。42 另一方面,設若將視野轉向東北亞朝鮮半島,不難發覺高麗時代(918 1392)象嵌青瓷也是意圖營造紋樣和背底之色調對比效果。所謂象嵌青瓷的製 作工藝一般是在剔刻的紋飾上填充白土或赭土再施青瓷釉燒成(圖29),43 習 慣上又將象嵌刻線紋的稱為線象嵌,與之相對的是象嵌減地人物花卉等圖紋的 面象嵌,其視覺效果近於磁州窯類型黑地白花(同圖17、18),但亦有剔除
24、紋 樣以外背底並填充白土俗稱逆象嵌的製品(圖30),44 後者外觀近於磁州窯類 型白地黑花(同圖15)。不僅如此,部分作品如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藏注壺上 方部位既以色土填充減地紋樣,身腹部位則採逆象嵌剔除背底並填入白土(圖 31),45 而日本收藏的一件宋代磁州窯類型大口罐係於罐肩飾白地黑剔花,罐 身開光處則飾黑地白剔花(同圖18)。 相對於晚唐九世紀耀州窯黑瓷外壁剔刻紋樣露出澀胎而後抹填白彩入窯燒 造(同圖3),朝鮮半島陶瓷象嵌最早見於京畿道龍仁郡西里窯和全羅南道咸平 郡良才里窯標本,前者是於粗白土上施綠褐色面象嵌,其上再飾線象嵌,年代 40 北京藝術博物館編, 中國吉州窯 (北京:中國華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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