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毕业班.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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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毕业班(小说)张立先(一)新学期开始了。这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我们除了春节回家三天过年外,整个寒假都没离开 这所全县的重点中学。我们的老师是全县的尖子。我们的同学是全县的尖子。我们的喜悦是老师带来的。我们的烦恼与痛苦也是老师带来的。多么矛盾!“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J伟人的话好象是针对我们说的。校长在鼓劲儿的大 会上也引用此语,几乎使我掉眼泪。小胖也是。小胖是足球大王。我是排球“明星”。还有方菲和“土脑壳”:方菲是羽毛 球健将,“老土”是老球门。昔日在球场上是各显其能,多美!哎,别了,球场!想我们吗?我们也想你 呀!可校长宣布过纪律,其中一条就是禁止打球和看电影哩。我们跟你约会被校 长或班主任
2、逮着咋办?考不上大学可不是闹着玩的!考不上大学,既对不起可敬 可畏的师长,也对不起含辛茹苦供我们读书的父母,更对不起一摞摞教科书、参 考书、复习指导和作业本哪寒假里,我们太苦了。你想,高二下学期的课程在上学期就全部上完了。一 开学,就开始总复习:三天一小考,七天一中考,半月一大考。你想,我们在 那段时间能有好日子过吗?持久战,我们纵有钢筋铁骨也受不住哇!受不住也得受。校长开玩笑说过:“去年毕业班高考录取三分之二,副省长 亲自派我上庐山修养。今年,我倒还想韵韵这个味哩!”你想,大丈夫一言既出,我们这些当小辈的,能不为他老人家争气么?我倒是满不在乎的。我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高考进入重点大学,可以说
3、是 十拿九稳。不信你去问问校长和班主任。咳,不管问谁都行,没谁不这么说!我天资聪慧,能说我这是骄傲么?学校里这么个整法,倒是苦了小胖、方菲、和老土。他(她)们脑瓜子不是 那么灵,可偏偏又遇上连续作战,能不怯场吗?这倒还是次要的呢。恼人的则是来自社会、家庭及其他方面的压力。(二)春节,学校放了三天假。临离校前,小胖突然发高烧,全家人在医院里守了 他三天。瞧他家这春节过的!方菲家就在县城,春节一回家,她就象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儿一样,高兴的 直哭。三天假日,她哪儿也不去,泡在球场(她家附近就是体育场)蹦蹦跳跳打 了三天羽毛球!说来也怪,也许是乐极生悲吧,她年初三的傍晚(大概想把球瘾 过足),与别人赛
4、球时一蹦多高地落下来把脚扭伤了。大哥把她背回家后,她哭 喊着再也不去上学。这怎么行?不去上学就不能考大学,考不上大学就要待业,待业就要遭人讥 笑返校时我顺路去约她,她妈正在伤心地哭哩。可怜天下父母心!方家父母把我视为上宾。硬留我吃晚饭,还赠送了一个厚厚的日记本。盛情 难却。去年她父亲就曾经送给我一支钢笔,因为这支钢笔的缘故,我在学习上帮 了方菲不少小忙说来也怪,父母的话方菲百听百厌,我的话她却觉得顺耳。嗨,再说说我们可怜的“老土”吧。他家住在离县城八十里的乡村,六口之家,母亲多病,父亲是个老实蛇子; 哥哥是个先天性残疾,他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两个读小学的妹妹缺少劳动力 即便是在劳动致富、搞联产计
5、酬的今天,他家的经济状况又能改善多少呢?过去,他靠着家里的鸡屁股下蛋交学费;现在在校住读了,每月的开销可不 是一笔小数目罗。尽管他家里每膈两个月送一次米,带一些咸菜和油来,甚至也 捎些鸡蛋来,可他的脸仍旧蜡黄同学们可怜他,经常送东西请他吃,可他死 活不张嘴,有什么办法?学习成绩“老土”是很出众的,每回考试,他总仅次于我三、五分。我是没 费多大劲儿做出来的。他呢?他完完全全是拼命啊!我常为他担心,并且劝过他多次,要他不要累的太狠。可你猜他怎么回答?他说,“你是怕我超过你么,和平?放心吧,老洋,我不会超过你的!我 干吗非要超过你呢?我父母吃腌菜送我上学,图的啥内容?我成天过着苦行僧的 日子,又图个
6、啥呢?我是老士呀,和平,不能跟你们城镇的老洋伤们比! 你们城里伤考不上大学还可以找到工作,我呢?我若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回家盘泥 巴,去跟牛充老子”呀呀,这话说的多实在!他读书就是为了摆脱农村,而不是为了将来去改造 农村!我惊愕了。进而想:他有这种想法亮出来了,然而别的同学呢?方菲 是怎 么想的,小胖是怎么想的?我呢?是实在话,我还没有任认真真地想过两个月过去了。我这个学习委员忙得团团转。小胖掉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急,他急,他 家里更急!麦乳精和奶粉之类的东西只能增加他的脂肪,再多搬些来又有啥用? 还不如“老土”家的咸菜!咸菜是动力,是鞭策呀!小胖他妈不懂这个理,象小 字辈人一般,使劲喊我和平哥
7、,我能不受感动吗?方菲从家里搬来收录机,神秘地告诉我,今年高考外语分是个关键。奇怪, 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我们在学习上互帮互助是顺理成章的了!还有几位学习成绩差的同学,休息时总缠着我和“老土”,连上厕所也跟着, 我能忍心撇下他们不管么? “老土”每遇这种事,从不多讲话。只是老这一句“书 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要不,就挖苦两句:“无志之人常立志,有志 之人立志常”,弄得别人满面羞愧,扫兴而去。见鬼!你“老土”到底是立的什么志呢?我发现,我心里开始讨厌他了。随着学习的“加码”,校长的鼓动次数增多,许多同学(包括我在内)在少 得可怜的课余时间里完全不看书了。一天,政治老师在课
8、堂上询问小胖和方菲:“看过张海迪的事迹报道没有? ” 他俩张口结舌。其实别的同学也都不清楚,惟独我,在收录机里听英语时拨错了 台,才偶尔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张海迪是什么人?哪个学校的? ”小胖问。老师边答边在黑板晒写下了 “张海迪一一当代保尔”这几个字。紧接着,出洋相了。同学之中,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保尔,多可悲!“老师,谁叫保尔? ”“老师,保尔是哪个省的? ”“老师,他是写国际歌的那个吧? ”政治老师哭笑不得地直摇头,接着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长此以往,你们将 来怎么得了呦!”我觉得耳朵跟子在发烧。“老师,假如我没记错的话J我站起身来说,“他是苏联的一部名著钢铁 是怎样炼成的里的男主人公,
9、全称叫保尔一一柯察金J老师惊喜地朝我连连点头:“对!对!正是他!我们中国现在出了个了不起 的女英雄张海迪,她是个女残废人,可她有理想一一为四化做贡献,就发奋 学习!她的形象就是保尔一一中国的保尔!”在一片“哦”声中,老师拿出了报纸,指着上面的照片给同学们看,并要方 菲念给大家听。不知怎么搞的,我的鼻子发酸,想哭了。哭什么呢?哭我们这帮人无知?哭辛勤劳作一心盼望我们升学的校长和班 主任?不!不尽然是这些同学们都发奋了!天没亮,早有人起床念外语了;天一亮,全都跑到教室;课间操,没几个人 出门;吃午饭,清一色迟到,连那短暂的午休也自动地免了晚上更是自觉!过去晚自习,通常有老师在场。现在,老师可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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