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清末陶煦《租核》中的减租思想.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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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2 4卷 第 3期 2 0 0 4年 5月 中南 民族大 学学 报( 人文 社会科 学版 ) ! ! ! ! ! ! : C e n t r a l Un i v e r s i t y f o r N a t i o n a l i t i e s ( H u ma n i t ie s a n d 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s ) V o 1 2 4 N o 3 M a y 2 0 0 4 试析清末 陶煦 租核 中的减租思想 陈韶 华 ( 中南民族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 3 0 0 7 4 ) 摘 要 : 农 民 负担 问题是 一 个历 史范畴 , 它
2、与 中国历 代 王朝 的兴 衰有 着 密切 的联 系。清末 陶煦 所著 租 核 一 书 用大量的实际材料 , 阐述 了农民贫困的原 因、 揭示 了农 民处境艰难的状 况、 提 出了一些减轻农民负担的建议 并论述 了农民收入增长对工商业重要的促进作用。他的一些思想对 当今我 国农村税费制度 改革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关键 词 : 农 民 负担 ; 减租 ; 税 费制度 中图分类 号 : F 1 2 9 文献 标识 码 : A 文章 编号 : 1 6 7 2 -4 3 3 X( 2 0 0 4 ) 0 3 0 1 0 4 0 4 农 民负担是当前困扰 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的一个 热点问题 , 相关论文
3、可谓汗牛充栋 。 近来读到清末陶煦 写的 租核 一文, 联想到当代农 民的减负问题 , 感触颇 多。 租核 的作者陶煦是江苏省元和县人 , 为 当地的一 名中医。该 书成书于光绪 十年 ( 1 8 8 4年) , 其 中 重租 论 则写于1 8 6 4年 以前 , 书中以元和一县为例 , 用大量 的实际材料 , 首先揭露了清末农 民艰难 困苦的生活处 境 , 然后分析 了造成农 民贫困的一些原因 , 接着提出了 一些减轻农 民租税负担的办法, 此外还论述 了农业 与 工商业之间的关系问题等 。 虽然他的理论不是很成熟, 但书中所涉及的一些经济思想对 当代减轻农 民负担 问 题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4、 一、关于农民处境艰难的状况 陶煦在 租 核 一 书 中对农 民生 活艰难处境 的描 绘 , 是晚清农村社会经济的真实写照 。 它主要表现为农 民即便是一生勤劳耕作 , 在 地主阶级繁重 的租税盘剥 下, 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 同时 , 农民在缴纳租税时, 遭 受百般刁难, 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 并被肆意践踏基本 的人权 。 1 农民“ 终岁勤动” , 尚不能或勉强维持温饱。“ 佃 户终岁勤动, 祁寒暑雨” , 农忙期 间自不用说 , “ 其在暇 日, 或捆屦 , 或绚索 , 或赁春 , 或佣贩 , 或撷野蔬以市 , 或 拾人畜之遗以粪壅。都计十室之邑 , 鲜一二游手也 , 亦 极治生之事
5、矣 。而服食 日用 , 窭贫空乏 日以甚 , 终岁不 能支一家。 , , L 1 ( P 3 8 6 ) 农民辛苦一年到头, 不 仅不能保 障基本的生活 , 反而越来越穷困潦倒 。 自古以来 , 中国 的农 民大多数挣扎在穷 苦的深渊 , 农 民贫 困始终是 中 国社会严峻的现实 问题 , 这不能不 引起人们的深刻反 省 。 2 地主收租 时肆意践踏农民的人权, 这是农村 中 最不合理的社会现 象。收租者如狼 似虎, 任意欺凌农 民。 地主除 自己收租外 , 更多的是雇请县衙中的“ 隶役” 征收 , 但因“ 县署之隶役不 足给使令 , 而城 市酒博无赖 之人 , 悉收雇而为隶役 。 ” “ 夫
6、隶役者, 以狠贼之性, 怀贪 婪 之意, 而又益 以骄横之 习” , ( P 3 9 1 ) 横行乡里, 鱼 肉百姓 。 收租时无法无天 , “ 一不如欲 , 则掌责鞭挞犹可 也 。 甚者絷两足以倒悬 于船唇 , 或褫裳袄 , 拘之铁索, 以 冻 饿 于风雪 之 中。 ” L 1 ( P 3 9 1 ) 农 民无 处 申诉 , 任人 宰 割。由于“ 畏刑服罪 , 虽衣具尽 而质 田器, 田器尽而卖黄 犊, 物用皆尽而鬻子女 , 亦必如其欲而后 已。 伤心惨 目, 有如是耶? ” L 1 ( P 3 8 4 ) 其实, 农 民不能按期如数交租实 属无奈 , 情实可原 , “ 如疾病死丧之故 ,
7、致种而弗耨 , 耨 而弗获, 获而无以纳租 , 纳租而不充其额者 , 往往而有 , 以 天 理 人 情 论 之,自宜 宽 其 既 往, 待 其 将 来。 ” L 1 ( P 3 8 4 ) 但是 , 地主催租无所不用其极 , “ 更逮及佃农之 伯叔兄弟稍有生计而柔懦者 , 责之代偿” , 连这种“ 株连 蔓延之术” 都想得出来 , 可见农 民生存之艰难! 二、关于农民贫困的原因分析 陶煦在 租核 一文中认 为造成农 民贫 困的原因主 要有 以下几个方面。 1 农 民没有土地所有权。 清朝晚期, 地主阶级巧取 豪夺, 农村土地兼并 日益严重, 大量土地集中在少数地 收稿 日期 : 2 0 0 3
8、 -0 9 -1 3 作者简介 : 陈韶华 ( 1 9 6 6 一) , 男 , 福建省福州市人, 中南民族大学讲师, 经济学硕士 , 主要研究 中国经济思想史 。 1 O 4 维普资讯 http:/ 第 2 4卷 陈 韶华 : 试 析 清末 陶煦 租 核 中的减租 思 想 主阶级手中, 农 民纷纷破产而丧失赖以生存的土地 , 只 好 流离失所 , 有 的流入城镇 , 沦 为工商业 的雇 佣劳动 者 但 由于商品经济不发达 , 城镇吸纳剩余劳动的能力 有限 , 故绝大多数转为地主的佃农 , 他们耕种地主的土 地 , 缴纳繁重的地租 。这些农 民没有土地的所有权, 只 有使用权 。“ 吴农佃人之
9、 田者 , 十、 八、 九皆所谓租 田, 俗有 田底、 田面之称, 田面者 , 佃农之所有, 田主只 有田底而已。 盖与佃农各有其半 , 故田主虽易而佃农不 易, 佃农或易, 而 田主亦不与 。 ” 1 ( P 3 8 3 ) 但是 , “ 田面” 并不意味着有永久耕 种权 , 地主常 常会以欠租等各种 理由剥夺佃农 的耕种权 , “ 以所欠缺 之租数 , 强作 田面 之价 , 竞夺而别售他人 以佃之 , 再不然则择土豪而减价 售 之, 或择善堂之有势 力者而助之” 。 【 1 ( P 3 8 4 ) 对此, 佃农别无选择 , “ 惟 以其 田面为恒产所在 , 故虽厚其租 额 , 高其折价 ,
10、 迫其限 日, 酷烈其折辱敲吸之端, 而一身 之所事 , 畜子孙之所依赖 , 不能舍而之他。甚者有 田之 家, 或强夺佃者之 田面 , 以抵其租 , 或转以售于人。 彼佃 者虽无如何 , 亦终倦倦不忍去也 。 - 1 3 ( P 3 9 0 ) 农 民被束 缚在土地上 , 在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下 , 只能勉强维持 生计 。 2 农业成本 费用高、 产量低。“ 车牛有费, 修未有 费, 粪田有费, ” “ 佃人竭一岁之力, 粪壅工作, 一亩之费 可一缗 , 而收成之 日, 所得不 过数 斗, 至有今 日完租而 明 日乞贷者 。 ” L 】 ( P 3 8 9 ) 显然 , 农 民没有 足够 的生
11、产资 料, 生产成本过高, 必然使 收入减少 。另外 , 农业产量 低 , “ 一岁仅恃秋禾一熟耳。 秋禾亩不过收三石 , 少者止 一石有余 。 】 ( P 3 8 3 ) 小农经济分散 经营 , 规模小 , 力量 弱 , 加之古代农业生产技术相对低下 , 所以农作物亩产 量低, 农业收入能勉强维持温饱 已经很不容易了。 3 租税 负担 沉重。“ 而私租竞有一石五斗之额 , 然 此 犹虚 额, 例 以八 折 算 之 , 小 歉 则 再 减。 ” 1 ( P 3 8 3 ) 5 O 的地租率通常是指农 民交纳实物地租而言。晚清 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 民地社会 , 农村经济进一步商品 化, 货币地租
12、在某些区域尤其是东南地 区逐渐成为普 遍的地租形态。 “ 最可异者 , 纳租收钱而不收米, 不收米 而故 昂其米价 , 必 以市价一石二三 斗或一石 四五斗作 一石算 , 名日折价 ; ” 1 ( P 3 8 3 ) 因为要交 纳货 币地租 , 农 民纷纷把粮食拿到市场上去换钱而导致供过于求 的 价格亏损 , 从而加重了租税 的实际负担 。 此外 , 还有“ 催 甲者 , 田主佣之 , 以给佃农租由单 , 佃农或不至 , 则用以 催租者。而亦责佃农带偿其佣值” o D 3 ( P3 8 3 ) 对地主雇 佣 的催 租者费用也分摊在农 民的地租里 面, 形成农 民 的额外负担。中国封建社会后期
13、, 农民的地租率一般 占 其 收入的5 O 一 6 O 以上 , 这被认为是 中国农 民贫 困 的根本原因。 三、 关于减轻农民租税负担的办法 陶煦在 租核 一文 中所提出的有关减租 的办法, 是根据当时的农村社会经济条件有 针对性地提出的。 主要有以下几点。 1 “ 量 出入” 。地主与农民拥有 土地的所有权和使 用权 , 应该共同分担土地的收入。地主是“ 田主” , 理所 当然要获得土地所有权收益 , 向农 民征收地租 , 然后再 向封建国家交纳赋税 。 农 民耕种地主的土地 , 也理应交 纳规定 的地租。但是 , 在向土地索取的时候 , 应当尽量 考虑对土地投入 的成本 , 即“ 量入以
14、为出” , 根据成本与 收益的差 额来核定农 民的地租 , 做到地主交纳赋税和 农民交纳地租后 , 都应该有所盈余 。不能让“ 佃者终岁 勤苦” , 到头来却今 日完租而 明 日乞贷 , 收不抵支, 造成 农民生活贫困。 2 “ 辨上下” 。即根据土地的肥沃程度不同而征收 不等的地租。“ 日: 当分租为三 , 人稠 田美之区为上等 , 亩租一石 ; 人稀 田美及人稠 田中之 区为中等, 亩租七八 斗有差; 人稠 田恶及人稀 田中、 田恶者为下等, 亩租四 五六斗有差。 ” L 】 ( P 3 9 7 ) 按照这种标 准征收的地租 , 佃 农会心平气和地踊跃缴租。 在这里 , 作者的观点似乎触
15、及到资本主义级差地租 的一种形式 , 即由于土地 的肥 沃程度不同而形成的一种地租形态。当然, 作者的研究 只能在封建土地所有制下就农民的减租 问题提出 自己 的看法 , 就 当时的中国社会历史背景来说, 他不可能了 解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所揭示的西方资本主义的地租理 论 。 3 “ 示度程” 。 即对收租应制定一个规则 , 做到有章 可循 , 不能愚弄农 民。首先 , 应规定一个合理的收租期 限, 做到有定期。 但是 , 地主为了让农民踊跃按期交租 , 规定“ 以十 日为一限, 三限而止, 头限则让租一斗 , 依 次 递降” 。 1 3 ( P 3 8 4 ) 而实 际上“ 田禾至十月方登场 ,
16、 而租 限已 自九月中始 , 及其脱粟 出粜, 则租限早满 , 无毫发 让矣” 。 1 3 ( P3 8 4 ) 农 民很被 动, 勉强 拿陈谷 去换取“ 限 让” , “ 则终有不及之势” 。名为让租 , 实则催租。其次, 应在催租单上详细书明应缴地租的数额 , 做到有定数 。 让农民有一本明细帐 , 就不会被“ 司租者” 巧立名 目, 随 意算计 。 再次, 实物折算成货 币时, 应遵循市价 , 做到有 定价。 然而“ 乡人不知核算 , 奇零进 出, 悉任司租者之所 计 , 习为欺 罔, 上下其手。 ” “ 市价石钱一千八百 , 折租必 二千 , 或二千一二百不等 。 ” 1 ( P 3
17、9 7 ) 农民在折价时往 往蒙受损失而敢怒不敢言 。作者提 出“ 诚能按以度程 , 示之一定 收租之期 , 必 以十月 中旬为准 ; 租繇单 ( 即催 租单 ) 必核定租数, 分明详 细; 折租必酌遵市价 , 毋想悬 】 0 5 维普资讯 http:/ 中南 民族 大学 学报 ( 人 文社 会科 学 版 ) 绝 ” 。 1 2 ( P3 9 8 ) 那么, 农民会把这些有定期、 有定数、 有 定价的租税视为合理负担 而心甘情愿地缴纳, 不至 于 弄得农民苦不堪言。 4 “ 谳情罪” 。 即对农民不能按期如数完租者 , 应酌 情处理。“ 如佃者不幸而有疾病死丧水火盗贼等事 , 虽 力不能完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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