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老年人口的养老意愿及其城乡差异——基于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数据的分析-孙鹃娟.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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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第期(总第期)人口与经济 , ( )中国老年人口的养老意愿及其城乡差异 基于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数据的分析孙鹃娟,沈定( 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北京;中国人民大学老年学研究所,北京)摘要:老年人的养老意愿是建立养老服务体系必须考虑的重要方面。文章根据中国人民大学年“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数据,分析我国老年人的养老意愿及其影响因素。采用多分类回归模型比较城市和农村老年人的居住意愿。分析发现城市老年人的居住意愿受个体、家庭、社区三类因素的共同影响,呈现多元化特点,而对农村老年人居住意愿有显著影响的因素则基本集中于家庭因素。结果表明城市老年人更趋向于独立居住或入住养老机构,而农村老年人对
2、社会养老服务的需求更取决于家庭成员的态度和支持程度。关键词:养老意愿;农村老年人;城市老年人;居住意愿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收稿日期: ;修订日期: 基金项目:中国人民大学“中央高校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学科)和特色发展引导专项资金” ()。作者简介:孙鹃娟,法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副教授;沈定,中国人民大学老年学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 , ( , , , ; , , , ): “ ” , , , , 万方数据 人口与经济 年第期 , , : ; ; ; 我国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中提出要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建立“以居家养老为基础、社区养
3、老为依托、机构养老为补充”的多层次养老服务体系。在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相结合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居家养老、社区养老已成为国际上养老模式发展的主流方向。而居家养老、社区养老也是以老年人熟悉的“家”为核心,注重家庭、社区在养老服务中不可替代的作用。家庭养老是我国长期以来居于主导的传统养老模式,是指老年人住在自己或子女的家里,由子女服侍或者自我照顾的一种养老方式。在中国历史上,以家庭成员为主要劳动力的农业经济是家庭养老赖以存在的根本基础,而以孝文化为核心的儒家文化不但强调了家庭中长者的地位,也使家庭的养老功能得以固化和强化,多代同堂的扩展家庭成为中国传统社会中非常普遍的老年人家庭形式。而在我国迅速的社会
4、转型和人口老龄化过程中,不但空巢、独居的老年人家庭比例不断攀升,老年留守、隔代家庭也越来越常见。老年人自身的养老意愿是探讨养老模式的一个核心问题。养老模式和养老服务体系的构建应基于老年人的切身需要。老年人作为养老服务的直接对象,他们的养老意愿是选择和确定养老制度的重要依据。在人口迅速老龄化、家庭养老功能弱化的背景下,中国老年人的养老意愿如何?城市和农村老年人的养老意愿是否一致?老年人的养老意愿受哪些因素的影响?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有助于了解中国老年人对其自身养老的意愿、打算和安排,是相关决策和研究的重要依据。一、文献回顾养老意愿是指对个人养老问题所持有的看法及态度,主要表现在对养老模式的不同选择上
5、。尽管在相关研究中对养老意愿的操作化不完全一致,但基本都围绕养老模式的选择意愿展开,并多把养老模式分为社会养老、家庭养老和个人养老三类。在哪里养老(养老地点的选择)、养老主要靠谁(养老主体)是大多数研究中涉及的关键问题 。在养老意愿中,老年人的居住意愿是重点要素。养老地点的选择直接影响或决定了养老的内容。老年人的生活照料和精神关怀紧密地附着在老人的居住选择之上,且居家生活和到社会养老机构生活两者互斥,因此老年人居家生活还是到社会养老机构生活是区分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最直接的标准。根据研究的重点不同,也有研究把养老经济打算、养老担心度、养老参保意愿等用来考察养老意愿 。关于老年人的养老意愿状况及影
6、响因素,有研究认为依靠子女养老仍然是大多数老年人偏好的养老方式,他们更愿意与子女同住或者居家养老,而不愿入住养老机构。在农村,无论独生子女父母还是非独生子女父母,大部分都表现出和子女合住的期望,希望和子女合住的占 ,单独居住的 ,对子女养老具有较强的心理依赖。但在城市地区老年人对入住养老机构的意愿在增强,如北京非失能老年人和失能老年人机构养老意愿比例分别达到 和 。即便是对于“由家人照料”为主流愿望的农村老年人,他们对于养老服务的需求意愿也已呈现出分化趋势,有 万方数据孙鹃娟,等:中国老年人口的养老意愿及其城乡差异 的农村老年人有机构养老服务需求意愿。从影响因素来看,人口特征、社会地位和家庭情
7、况是已有研究中大多涉及的影响因素。老年人的性别、年龄、婚姻、受教育程度、自理能力对理想的居住方式有显著作用。但对于经济收入、健康状况则存在不同研究结果,虽然在一些研究中经济收入、健康状况有显著的影响作用,但也有研究认为收入情况与养老意愿无关,个体健康状况未表现出显著影响。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已有研究还缺乏利用全国性抽样调查数据从分城乡的角度对我国老年人养老意愿进行对比。而我国城乡之间在社会、经济、文化方面存在难以忽视的差异,城市和农村老年人的养老意愿及其影响因素也可能有明显不同,因而很有必要从城乡的视角进一步探讨老年人的养老意愿问题,这是本研究力图尝试的一个拓展。本文认为老年人对于选择家庭养老还是
8、社会养老的主观看法和态度是养老意愿的基本问题。相对于以机构养老为代表的社会化养老而言,在自己家养老主要以自我(或配偶)照料为主,而在子女家养老则往往以子女为主要照料提供者。因此,考察老年人养老居住地的选择意愿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老年人期望的养老方式,可作为养老意愿的核心变量。通过文献分析还发现:一方面,多数中国老年人的主要养老意愿依然是家庭养老特别是子女养老,但另一方面,老年人的养老意愿正呈现分化趋势,尤其是城市老年人对于机构养老的需求意愿已日趋突出。那么我国当前老年人的养老意愿现状到底怎样?城市和农村老年人的养老意愿是否一致?各影响因素对城乡老年人的作用程度怎样?对这些问题的回答还需要进一步
9、结合有代表性的最新全国性抽样调查数据来探讨。此外,老年人的养老意愿虽然是个体的一种主观看法和态度,但也可能会受到外部供给条件的影响,特别是老年人居住的社区有无养老机构对于其养老意愿可能会有影响作用。对于老年人来说,家人的支持态度可能也会影响其养老的意愿和选择。而鲜有研究考虑到社区和家人态度这两个因素。因此,本文认为在分析模型中,除了考虑常规的影响因素外,应把社区因素和家人的支持态度也纳入考虑范围。二、研究设计概念界定养老意愿是指老年人对自身养老所持有的愿望和打算。今后在哪里居住、由谁来照顾这两个基本问题是了解老年人养老意愿的核心问题。数据来源本文的数据来自于年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 ,以下简称
10、)。该调查是由中国人民大学老年学研究所组织、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负责具体执行的一项全国性老年大型社会调查项目。 年调查采用分层多阶段的概率抽样方法,选定县级区域(包括县、县级市、区)作为初级抽样单位,村居委会作为次级抽样单位,对我国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不包括香港、台湾、澳门、海南、新疆和西藏)的年满周岁的老年人进行抽样调查。共获得个县(区)、 个村(居委会)、 个老年人的相关信息。研究方法和变量选择基于以往研究和对养老意愿内涵的认识,本文首先采用描述性方法分析中国老年人的养老居住地打算和期望的照顾提供者情况。对城市和农村不同特征老年人的养老意愿进行对比,发现养老意愿的群体内部差异。在描述性分析的
11、基础上,把养老居住地打算这一核心变量作为因变量,把可能的影响因素作为自变量,采用无序多分类回归对各类居住选择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万方数据 人口与经济 年第期在回归模型中,因变量为今后在哪里养老的打算,分为在自己家养老、在子女家养老、在养老机构养老三类。自变量包括三大类若干个指标,即个体因素(性别、年龄、自评健康、照料需求、受教育程度、个人经济收入)、家庭因素(婚姻、子女数、家庭类型、家人对养老机构的支持态度)、社区因素(有无托老所日间照料中心、有无养老院敬老院)。在数据处理过程中,选取的各个自变量主要由于不同程度的缺失值而使得各变量的样本量有差异,自变量的分布构成情况见表。表自变量的基本描述变
12、量城市老年人农村老年人总体老年人性别( )男 女 年龄( ) 岁 岁 岁及以上 健康自评( )健康 一般 不健康 起居照料( )需要 不需要 经济收入( )低等收入 中等收入 高等收入 教育程度( )小学及以下 初高中 大专及以上 婚姻状况( )有配偶 无配偶 子女数( ) (均值) 家庭类型( )非空巢 空巢 家人是否愿意其去养老院( )愿意 不愿意 不知道 社区有无托老所日间照料中心( )有 没有 社区有无养老院敬老院( )有 没有 数据来源: 年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三、中国城乡老年人的养老意愿现状养老居住打算在被调查的所有老年人中, 的人打算在自己家养老, 的人打算在子女家养老,打
13、算到养老院或托老所养老的为 ,还有 的老年人选择了其他养老地点。为了比较不同群体的城市和农村老年人在养老居住打算方面究竟存在多大差异,我们对不同人口、社会经济特征的城乡老年人的养老居住打算进行交叉分析。表的结果显示: 的城市老年人选择居住在自己家, 选择居住在子女家,还有 的城市老年人打算居住在养老机构。而在农村老年人中, 的人选择居住在自己家, 选择居住在子女家,仅 的老年人打算入住养老机构。总体来说无论城乡,七成左右的老年人都打算住在自己家,农村老年人打算住子女家的比例远高于城 万方数据孙鹃娟,等:中国老年人口的养老意愿及其城乡差异市,而住养老机构的比例远低于城市。表分城乡不同类型老年人养
14、老居住的打算变量城市老年人农村老年人自己家子女家养老机构自己家子女家养老机构总体 性别男 女 年龄 健康自评健康 一般 不健康 起居照料需要 不需要 婚姻状况有配偶 无配偶 经济收入较低收入 中等收入 较高收入 家庭类型非空巢 空巢 数据来源: 年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对于城市老年人而言,男性比女性选择住自己家的意愿更高,女性住养老机构的意愿略高于男性。年龄越大的老年人住子女家的意愿越高而住养老机构的意愿反而越低, 岁以下城市低龄老年人打算到养老机构住的比例达到 。从健康自评与居住打算的交叉分析来看,不健康的老年人打算在子女家居住的比例更高,住养老机构的意愿反而最低。与没有配偶的老年人相比
15、,有配偶者更愿意在自己家住,可见有配偶的老年人独立性更强。根据个人经济收入进行分类发现,越是高收入的城市老年人对子女的依赖越小,愿意住自己家的比例越高;收入较高的城市老年人也往往有更强的经济能力来支付养老机构费用,打算入住养老机构的比例达到 。在自己家居住和到养老机构居住是城市老年人经济更为独立的体现,因而较低收入的老年人明显更愿意到子女家养老。与非空巢老年人相比,城市空巢老年人住自己家和住养老院的意愿更高。不同类型农村老年人的养老居住意愿与城市老年人的特点基本一致,但与城市老年人不同的是,农村中不健康和健康的老年人入住养老机构的意愿都略高于健康水平一般的老年人,而在城市,则是健康水平一般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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