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纪的梦想_关于现代写实水墨人物画的几点思考_康书增.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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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OI 跨世纪的梦想 关于现代写实水墨人物画的几点思考 新疆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康书增 首先有三个问题需要说明,一是现代 写实水墨人物画的概念问题,由于目前的现 代水墨人物画样式比较多 .而本文涉及的范 围只限于侧重写实风格的画家与作品 .所以 用 “写实水墨 “加以限制。二是本文之所以 仅谈水墨人物 .是因为工笔人物画的艺术成 就在古代和当今 .都达到了比较理想的状 态,而写意人物画至今还没有进入理想的境 地 顾了笔墨就顾不了造型 .抓住了造型 就放跑了笔墨。而 “现代写实水墨人物画 就是要创立一种既有传统文人画的笔墨质 量 .又不逊色于西方绘画写实能力的水墨人 物画 .这就是近百年来时代给
2、予中国画的命 题,写意人物画家孜孜不倦 .梦寐以求的最 髙理想。三是我认为用 “写实 “这个词标注 既讲究造型的准确性 .也注重笔墨的艺术性 的现代写意人物画并不恰当 .还多少有点贬 低的味道 .但苦于没想出适当的词汇 .只好 继续延用这个概念。但这个词中的 “写 “字 . 其实已经表明了写实并不等于对客观物象的 如实描 *.就如同写意画经常强调的 “写 “ _样 .写实也是建立在书写性与绘画性基础 之上的艺术表现手法 .可惜在使用这 个词时 人们的理解往往偏向了被动的描摹,忽视了 这个 “写 “的成份,这种对写实的认识是不 准确的 .也是对写实性绘画风格的歧视与误 解。 写实对于中国画并不是
3、新鲜事物 .传 统人物画从先秦到两汉一直是在努力提升写 实能力 .魏晋时期造型的准确性基本解决 . 于是进一步提出了传神的要求 .发展到唐 代 .形神兼备的造型能力和细致华美的形式 技巧 .都达到了理想的境界 .也可以说是走 到了中国绘画起初设定的最高目标。到了宋 代 .在这种画风上已经过足了瘾的中国画 家 .已然对华丽典雅、工整精致、惟妙惟肖 . 栩栩如生的工笔画厌倦了,玩 腻了,没有兴 趣再在这条失去了挑战性的道路上继续坚持 下去了 。因此 .宋以后中国绘画的发展轨迹 便发生了重大转折 .即在题材内容上从人物 转向了山水,花鸟 .在形式手法上从工笔重 彩转向了水墨写意 .在创作观念上从客观
4、描 写转向了主观表现 .在艺术观念上从传神写 照转向了自娱自乐。与此同时 .西方绘画却 仍然在沿着写实的道路继续发展。到二十世 纪初西方绘画大举进入国门时 .国人突然发 现在西方逼真的写实油画对照下,已经走向 似与不似之间的中国传统绘画显得 “衰败极 矣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对西方写实绘画 的崇拜思想和对中 国写意绘画的批评意见很 快占据了主导地位。中国的写意绘画不如西 方的写实绘画 .改变中国绘画 “落后 “面貌 的最佳途径就是向西方学习和走中西结合道 路的主张,最终成为了现代中国画界的主流 意识。 二十世纪中国画家在写实道路上所做 的努力 .目的不是要重复秦汉时期提高写实 能力的老路
5、.复兴唐宋期间工笔重彩人物画 的辉煌(这一点现代工笔人物画家已经做 了 .而且做的很出色 ), 而是要运用文人画的 审美观念和写意画的笔墨语言 .通过吸收素 描 .速写的造型基本功赶超西方油画在写实 手法上达到的高度。但我认为这还只是表面 上的原因 .真正支持这 _事业发展的动力 源 .其实是国人对水墨画的由衷軎爱和时代 对于人物画的现实需求。 这种从宣纸、水墨加素描(速写 ) 起步 的现代写实水璺人物画经幵创便初见成 效,产生了如徐悲鸿的愚公移山与九 方皋相马 .蒋兆和的流民图和与阿 Q 像这样的成功之作。后来又涌现出了像王 盛烈的八女投江 .黄胄的洪荒风雪、叶 浅予的舞蹈人物 .周昌谷的两
6、只羊羔、李 琦的主席走遍全国、刘文西的祖孙四 代 .杨之光的一辈子第一回 .方增先的 说红书 .周思聪的人民总理 .范曾的古 人肖 像 .杨力舟和王迎春的太行铁壁 .李 伯安的走出巴颜喀拉 .以及龚建新和王子 武的头像写生等众多优秀作品。其中成就最 为突出 .影响最为广泛、代表性最强的画家 是蒋兆和、黄胄和周思聪。蒋兆和是素描与 水墨结合的代表 .黄胄是速写与水墨结合的 典范 .周思聪是将素描、速写与水墨结合的 最为成功的画家。这些画家笔下塑造的人物 形象的真实性 .都远远胜过了古代画家 .惟 有笔墨质量还难以达到古人的高度。至于这 种如实再现的西方式的写实画法 .与 “笔才 一二 .像已应焉
7、 “的传统写意画法孰高孰低 . 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种画法呈 现出来的 表现力和逼真效果是前所未有的 .这在当时 的中国画坛产生了巨大影响,特别是在二十 世纪五十至七十年代,这种写实的水墨人物 画一度成为了当时中国画坛上唯我独尊的主 角 .完全扭转了宋以后人物画一直被边缘化 的衰落局面 .极大地提高了人物画的学术地 位 .社会影响和艺术表现力 .扩大和改替了 人物画家的生存环境 .改写了历史 .创造了 奇迹。 但同时我们也清楚地看到这种画风还 远没有达到成熟 .不少方面还有待于提高。 譬如流民图可以说是现代写实水墨人物 画中 .笔墨与造型、局部与整体 .精神魅力 与艺术效果都比较成功 的作
8、品 .堪称是现代 中国人物画史上一件最有份置的力作。但该 作品在笔墨上还不够精妙 .非国画语言的痕 迹还很明显 .水墨画的优势和写意性的特点 发挥的还不够:人民的总理在造型水平 . 笔墨效果 .画面质量上都可以说达到了极其 理想的境地 .把流民图存在的素描与水 墨结合不够自然的问题也都较为圆满地解决 了。然而这幅作品在完善了技术性的同时 . 作品的精神和气势又明显弱化了 .所以在整 体效果上又显得不如流民图深沉 .厚重 . 大气;走出巴颜喀拉场面宏大,气势磅 礴 .堪称是一件力作,大作 .但画法上也明 显存在着制作 .刻板的弊病:叶浅予笔下的 线条圆润含蓄,挺劲流畅 .简练精妙 .但表 现力毕
9、竞有限:黄胄的画法生动活泼 .酣畅 淋漓,神采飞扬 .是现代写实水墨人物领域 最富有写意性的画家 .但用笔用墨不够楕 炼。这一时期的著名画家还有很多 .但也大 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不足之处 .不是造型能 力弱,笔墨功底浅 .就是品味低下 .才艺平 庸 .或是画面效果死板,形式语言粗槌,或 是西画因素太多等。总之是在造型能力还没 有赶上西方写实性油画的水平 .在笔墨质置 还没有达到传统水璺画在山水和花鸟上取得 的高度。 二十世纪八 +年代以来 .受到西方 现 45 X坍 I 2007.2 代与后现代主义艺术观念的影响 .占据中国 美术主导地位的写实画风 .逐渐受到一些激 进的艺术理论家的贬抑 .批
10、判与排斥 .这既 动摇了写实画家的自信心 .也削弱了青年画 家对写实人物画的兴趣 .很快写实这个名词 就被搞奥了 .使得包括从亊写实性画家在内 的整个中国美术界 .竞有二十来年没人再敢 于理直气壮地承认 .提倡和扶持写实画风 了 .写实画法成了长期被疏远 .躲避,回避 的落后对象。因此 .原本开展的蓬蓬勃勃的 现代写实水墨人物画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后期就基本上停滞不前了 .甚至还有明显的 退步。目前中国美术在观念和市场的双重影 响下 .现代水墨人物画领域已经被分化了 . 眼下仍然基本坚持这一画风 .且保持着一定 水准的画家 .就只有刘文西 .刘国辉 .冯远 . 刘大为 .杜滋龄 .梁占岩
11、.张道兴 .张江舟 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 .与三四十年前的鼎 盛时期相比 .已经不可同曰而语了。 与现代写实水墨人物画遭遇到的这一 幕相类似的情况 .在中国绘画史上也曾上演 过 .那就是历经千百年磨练才达到形神兼 备 .又在魏晋和唐宋时期取得辉煌业绩的工 笔重彩人物画 .宋以后 迅速被排斥出了主流 画坛 .被打入了民间画工的序列,同时也被 彻底拒绝在正统的中国绘画史册以外。其境 况真的是 “旧曰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 家 而且这一飞就是数百年。虽然写实性的 现代水墨人物画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但如果 照此趋势发展下去 .历史的悲剧就很有可能 在写实水墨人物画身上重演。而且 .工笔重 彩是在达
12、到了顶点以后才被放弃 .与写意人 物画还没达到目标就走下坡路是完全不同 的。 一个事物成熟了就有可能走向衰落 . 这是万物生长的客观规律,但水璺人物画的 发展情况则不是这样。早在南宋时期 .梁楷 就已经在大写意 人物画上取得了成效 .遗憾 的是在他之后没有人在梁措的基础上继续发 展下去。近代画家任伯年也在写意人物画上 创造了奇迹,可惜也没有后来者继续将其发 扬光大。蒋兆和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在写意 人物画上获得了很大成功 .有很多画家在这 条道路上长期坚持下来 .并且涌现出了一大 批著名的画家 .还在很长时间里一直居于中 国画坛的中心地位。然而几十年后我们盘点 整个二十世纪的水墨人物画时才发觉
13、.虽然 后来有不少画家在造型能力和笔墨技巧上超 过了蒋兆和,但我们却找不出一件作品能够 赶超流民图。这种情形很奇特 .好像水墨 人物画走入了一个历史性的怪圈 .虽然每次 的起点都不低 ,但每一次的开始也是每一次 的结束 .最初的水平也就成了最高的水平 . 这是何等不正常的现象。 四 中国传统绘画从工笔重彩转向水墨写 意以后 .山水和花鸟很快大见成效 .并且不 断花样翻新和稳步提高 .相继取得了辉煌的 成就 .与西方绘画中的风景与静物画相比 , 不仅毫不逊色 .而且在我看来艺术性上还更 胜一筹。偏偏就是人物画在水墨这条道上跑 不快 .跑不远 .收获不到预期的成果。是什 么原因导致水墨人物画不能像
14、工笔人物 .水 墨山水 .写意花鸟那样 .可以持续性的发展 . 提高呢?前面 提到的三个不同历史时期的人 物画家 .梁楷自然是属于传统型 .任伯年是 偏重于传统的中西结合型 .蒋兆和是偏重于 西画的中西结合型 .他们的艺术特点各不相 同,也都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又都没发展到 尽善尽美的高度 .可见能否得以发展、提高 显然与画风无关。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限制 了水墨人物画前行的步伐呢?问题的症结可 能还是出在艺术观念。 回顾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 .人的创造 力是无穷的。事实证明 .只要是人想做的事 . 人们最终都做到了 .没做到的部分 .除非是 没想到和不想做。现代写实水墨人物画就是 这样 .当年认为
15、应当这样画 .虽然等于白手 起家,但很快就创作出了流民图那样的 优秀作品 .并轰轰烈烈地兴旺发达了近一个 世纪。后来在西方现代与后现代主义艺术思 潮的影响下 .逐渐对这条道路产生了怀疑 . 尽管这时的写实水墨人物画已经有了相当的 基础 .还是避免不了被解构 .被瓦解 .很快 跌入了低潮。 西方表现主义绘画和中国传统文人画 的艺术观念极其相似 .追求的都是画家个人 的自由与解放 .虽然这一点两者都实现了 . 但也同样都导致了人物画艺术表现力的整体 滑坡。西方还后来居上走得更远 .不仅造成 了人物画的退步 .而且致使整个绘画的命运 都已变得岌 岌可危。站在降低画家工作难度 和缩小艺术创作成本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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