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与西域关系述略.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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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9 59 年第 4 期喀什 师范学院学报 第 61卷第 4 期(总第61 期) 北魏与 西 域关系述略 马国荣 魏晋南北朝时期 , 战乱频 繁 。 北方各游牧民族纷纷入居中原 , 同汉族一起建立 了许多地 方 割 据政权 。 公 元38 6 年建立 的北 魏王朝 , 就 是 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以少 数民族 即拓跋鲜卑为 统 治民族的 、 统一 我 国北 方广大 地区的王朝 。 公元 423 年 , 拓 跋 燕即皇 帝 位 , 是 为魏 太武 帝 。 翌年 , 拓 跋 熹首 先发起 对柔 然的攻击 , 迫使 柔然的主要 势 力退居漠北 。 始 光 三 年(公元 42 6 年) , 出兵复国 ,
2、 取得 长安 。 始 光四年(公 元 4 2 7年) , 攻 破其国都统万 。 始 光 五 年(公 元 42 8 年) , 俘获 夏王赫 连 昌 。 神靡四年( 公 元 43 1 年)攻取 平 凉 , 从此 , 北 魏得 到 了关中广大 地区 。 从延 和 元年 ( 公 元4 32年)到 太 延 二年(公 元 4 3 6 年)的五年间 , 拓 跋 熹 消灭了后燕 , 辽河 流 域 的 广 大 地区亦 归 北 魏 所 有 。 太 延 五年(公元 4 3 9年)北魏消灭北 凉 , 河西走廊也成 了它的 势 力范 围 。 这 样 , 北 魏 用 了近 三十年的时间 , 结束 了从四世 纪初 开始的
3、、 为时达一百余年 的北方分裂 割据状态 , 与南朝 形成 了南北对 峙 的局面 。 拓跋 煮 在统 一北方的过程中 , 已经 着手 部 署进 取西域的工 作 。 当时 , 西域 主要 在 柔然势力 的 控 制之下 。 于 是 , 北魏政 府 一方面以绝对优势 的兵力挫 败柔 然的 有生力量 , 另一方面派 人到 西域去 , 同各 地取得联系 , 了解情况 , 为进 一 步重 新 统一西域 创造必 要的 条件 。 柔然又称蠕蠕 、 苗 丙 、 茹茹 、 厚来是漠北的一个 游牧民族 。 四世 纪末 , 开始在大漠南北兴 起 。 在 其首 领 社仑 时 , 征服了漠北 的敦勒诸部 , 建庭于额 根
4、河畔 , 成 为漠北 的一支主 要 力 量 。 这时它 活动 的地域是 极其广阔的 ,“ 其西 则焉 眷之 地 , 东 则朝鲜之 地 , 北则 渡 沙漠穷瀚海 , 南 则 临大 债 ” 。 到社 仑 的 堂兄弟大檀 称年汗绝 升 一 盖可 汗 时 , 北 疆地区同占据 伊 犁河流 域 的悦般相 接 , 东疆和 南疆地区的伊 吾 、 高昌 、 焉 看 、龟 兹、 姑墨等地 , 都在 柔然势 力 的控制 之下 。 五 世纪二 十年 代 , 北魏统治 者曾先后多次对 柔 然发动 进攻 。 神靡二年(公 元 42 9 年) , 拓 跋 煮亲率 大军 , 分 东西 两路 会于柔然 汗庭 。 大 擅 可汗
5、率部逃 走 , 部落四散 , 牲畜损 失惨重 。 漠北的大 部分地区 归北 魏所 有 。 虽然如此 , 柔然贵族 在西域的统 治并没有受到损害 。 救连 可汗 吴提 即位 之后 , 为继 续保持在西域的统治和实 行扩 张 , 采取 了比较 灵 活的外交路线 , 主动 同北 魏和好 , 以便争 取足够的时间加强 和发展自己的实力 , 以利 再战 。 神底四年(公元 43 年) , 柔 然遣使贡 马 。 延和 二年(公 元 43 4 年) , 吴提娶北 魏西 海公主 为妻 , 并送其妹为拓跋 燕左昭仪 , 贡马 二千匹 , 入 朝随 从人员 多致 数 一百人 。 在北 魏与柔然暂 时处于和 平共处
6、的局面下 , 车师 前部 王 、 都 善王首先 主动 派 官 员 , 到平城 同北 魏政 权建立 联 系 。 拓 跋寿利 用这个有利时机 , 多次派少 、出使西域 , 同北 疆地区的乌孙和南 疆各地 方政 权 , 建立了广泛而又密切的联 系 , 增进了相 互 间的 了解和信任 。 36 DOI: 10. 13933 /j. cnki . j. kashgar . teach.coll . 1995. 04. 006 太延元年( 公元 4 53年) , 王恩生 、 许纲等二十多人 , 首先 出使西域 。 由于北 魏政权事 先 对 将要 遇到的问题和 出现的困难估计不足 , 出使人员在中途被 柔
7、然救连可汗 所 拘 留 。 后经多次 交涉 , 方才获释 。 当这一行人 到达敦煌的时候 , 许纲染病而死 。 这次出使 , 虽然中途夭折 , 没 有达到预期目的 , 但也没有动 摇北魏政权取 得 同西域各地联系的决心 。 太 延三年(公 元 43 7 年) , 北魏先后派 出侍郎董碗 、 高 明等大批使臣 , 携 带 大 量的 物资和各 种精美的丝绸 、 布帛 , 再次出使西域 。 董碗等人 首先到乌孙 , 因 “ 其王 得魏赐 , 拜受甚悦 ”。 期 间 , 乌孙 王提供 了一个新的情况 , 居住在费尔平纳一带的破洛那 、 者舌二国 , 老早 就打算称臣于 北 魏 , 准 备派遣使臣到 内
8、地去 , 只是 因为 “ 无路自致 ” , 这一愿 望 始 终未能 实现 。 他建议 董碗 和 高明最好也能到那里去 , 同他们取 得联系 。 董碗等人接受了乌孙 王的建议 。 乌孙王决定派 出 向导和 翻译 。 在乌孙王的 全力支持和热情帮助 下 , 董碗和高 明 , 历 经艰 辛 , 终于 到达 破洛那和 者舌 , “ 宣诏慰赐 之 ” , 同他们建立 了友好关系 。 这件事轰动了西域诸国 , 许多国家和地区都 争先恐后地 要求同北魏建 立联系 。 北 魏在 西域地区的 威望和影 响大 大增 加 。 当董碗和高明返 回内地时 , 乌孙等十六 个地区和 国家都派遣使臣一同前往 。 北魏政 权
9、的使者在西域各地的 活动之所以比较顺 利 , 主 要有两个 原因 , 一是受到 了西域 各 族人 民的积 极支持和广泛拥 护 , 二是 北魏政权在 西域 的 行 动完全 符 合西 域各族人 民要求与内 地统一和增进 友谊的美好愿望 。 自此以后 , 龟兹 、 悦般 、 焉 誉 、 车师 、 疏 勒 、 乌孙 、 渴 盘 陀 、 都善 等地的使者 和官 员 络骚不绝 到 内地活动 。 这 就为 北 魏对 柔然 再 次发 动 攻 势和进 取西 域 时 , 能 够得 到他 们的 同情和支持 , 创造 了条 件 。 北 魏统一西域 , 一 般 地说 , 主要 经 过三个阶段 : 第一 , 降服 割 据
10、于河 西 走廊地区的北 凉王 朝 , 打开通 往西域 的门 户 ; 第二 , 设部善镇 、 焉臀镇 , 控 制天山以南 地区 ; 第 三 , 联合 伊 犁河流域 的悦般 , 彻底 击垮 北 疆 地区的 柔然 势 力 : 北凉王朝 占据的河 西走廊 , 战略位置于分 重 要 。 北魏和 西域 进行联 系的主 要三条道 路都 经过这 里 。 这三 条道路是 : 一 是 从姑藏 沿 白亭河 东 北行 , 渡沙漠 , 过 贺兰山 , 经 灵州 , 从白于 山 北麓 东北行 , 渡黄河到平城 ; 二 是沿 额济纳河 到居延海 , 向东 到阴山 山脉后 , 东 行到平 城 ; 三是 从姑藏东南 , 经 兰
11、州附近 , 由秦州路 到无定河 上游地区 , 沿鄂 尔多斯 沙漠东南边缘 向东北 行 , 至 平城 。 北 凉起 初 是 称臣于北 魏 的 , “ 魏每 遣 使者诣西 域 , 常诏茂虔(即 沮渠牧 键)发导护送 出 流 沙 , 使者自西域 迁至姑藏 ” 。 后 来 , 当其受到柔然 势 力的 要挟 时 , 逐渐依 附于 柔然 。 这 对北魏 是非常不利 的 。 北凉 态 度的转变 , 就等于切断 了北 魏 同西 域的 一切 联 系 。 在这 种情况 下 , 拓跋 寿决定 , 采取军 事手段 , 先解 决 北 凉问题 。 太 延五年( 公元4 39年)六月 , 拓 跋 寿以沮渠牧键 “ 固违圣略
12、 ; 切税商胡 ; 以断 纤旅 北 托 叛虏 , 南引仇 池 , 凭援谷 军 , 提挚为奸 ” 为理 由 , 亲率 讨伐北 凉 。 七 月围姑 藏 。 九 月 , 沮渠牧键 投 降 。 太延六年(公元 4 40 年)正 月 , 拜其弟沮 渠无讳为征 西大将军 、 凉州牧 、 酒泉王 。 五月 , 沮渠 无讳举兵反 叛 , 被拓 跋 煮打 败 。 于是遣其弟安 周 , 率 残 部西击都善 , 准 备以都善为根据地 , 积蓄 力量 , 伺机再 起 。 由于都善王比龙的坚决抵 抗 , 这 一计划 没有成功 。 不久 , 沮 渠无讳率一万多 口 , 强行入据都善 。 都善王率领 “ 国人之半 ” 西奔
13、且末 。 逃亡到且末的都善王 族 , 在 沮 渠安 周 的要挟 下 , 改变了对 北 魏 的 态 度 。 “ 其 后 , 魏遣 使西 37 域 、 道经 其国 , 都善人 颇剿 劫之 , 令不 得通 ” 。 为此 , 拓跋 煮 派散骑常侍 、 成周公万度归率凉州 兵讨伐都善 。 都 善被攻下 后 , 北 魏正 式在这里设镇 , 拜交 趾 公韩拔 为 假节征西将军 , 领 护 西 戎 校尉 、 都善王以镇 之 , “ 赋役其人 , 比之 郡县 ” 。 继韩拔之 后 , 太子遮 王子 安都 “ 出为 都 善镇将 ” 。 据记载 , 楼毅曾一度转任过都督凉 、 河 二 州 、 都善镇诸军事 、 凉州
14、刺史 。 乞伏宝有一 段 时间 也出任过都 善镇将L 。 北魏在都善设镇 , 虽 然是它军事上的一大胜利 , 但是却加 深 了焉看对柔然的依赖性 , 焉 看 成 为 柔然控制 下与北 魏在 西域对 垒的一个重要据点 。 太平真君九 年 ( 公 元 44 8 年) , 拓 跋 奏命 令万 度 归以都善为根据地 进军焉 誉 。 魏军迅 速攻下左回和尉犁二城后 , 直逼 焉眷城下 。 虽 然 焉 看王鸿什毕那率四五万人据险抵抗 , 但焉 誉城终被魏军 所 破 。 北 魏政权 在这里又设 立 了焉 看镇 ” 。 同年十二 月 , 成周公万度 归留 唐和镇焉 誉 , 自率一 千余骑 , 乘胜西 讨龟 兹
15、 。 龟兹王遣 乌揭目提领 兵 三干 , 仓惶应 战 , 为魏 军所败 。 万度归大获 驼 马 而 还 。 “ 由是诸胡咸服 , 西域复 平 ” L 。 这里 所说的 “ 西域复平 ” , 实际 上只指 天山以南的广 大地区被 魏军 所控制 , 天山以北地 区的 柔然 势 力仍很强 大 。 北魏在设 立焉 誓 镇和 都善镇的 时候 , 游 牧 于龟兹以北至伊犁河 流域 的悦 般派 使臣到北魏 贡献方物 , 并送 幻人 , 加强 同北魏的联系 。 其 后 , 悦般再遣使朝 贡 , 请求与北魏 共 同出兵 , 东西 两路夹击柔 然L 。 本来拓 跋寿就有一鼓 作 气 彻底击垮 柔然的打算 , 悦般
16、的要求 , 正 合 其 心 意 。 拓 跋 熹欣然 同意悦 般 的要求 。 太 平真 君十年(公元 44 9 年)正 月 , 以高凉王那 出东道 , 略阳 王揭 儿 出西道 , 拓跋 熹与景 穆 自中道 出琢邪山击 柔 然 。 吐贺真 “ 恐 俱远遁 ” O 。 九月 , 拓 跋 熹再 次亲 征 , 与诸军会于把弗池 。“ 吐贺真盖俱弃辐重 , 肋育降岭远 遁 ” L 。 应该说 , 从这 时候起 , 北 魏 基 本 上 统 一了西域 , 天山南北 的广大 地区 , 在北 魏政权的直接管 辖之下 。 柔然被 魏军打败之 后 , 向西迁 移 。 和平 五年(公元 46 4 年 ) , 吐贺真死
17、。 其子 予 成 登上 柔 然 汗 位以后 , 企 图继 续 推行 与北 魏为 敌的方针 , 曾 一度率部入 塞 。 但 是 , 由于境 内人 民反 抗 斗争 日益加剧 , 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尖 锐 , 特别 是皇 兴四年(公 元 47 0 年) , 魏 献文帝 拓 跋 弘 率四路 给 柔然严厉 打击后 , 柔然才不得不 停止 继续 进 攻北魏的计划 , 转而与北 魏 和好 。 延兴 五年(公 元 4 7 5年) , 予 成追 使 向北魏求 婚 。 太和元年(公 元4 7 7 年)四月 , 予 成派比拔 献 良马 、 貂皮 。 拓 跋 弘 根据比拔的要求 ,“ 救有 司出御府珍玩 金玉 、 文绣
18、 器 物 、 御 厩文 马 、 奇 禽 、 异兽及人间所宜用者 列之 京肆 , 令其 历 欢焉 ” L 。 比拔 看 后 , 大 开眼界 , 自想 谓曰 :“ 大国富丽 , 一 生所未见也 ” L 。 太 和二年(公 元 47 8 年)二厂 , 于成又遣比拔等朝 贡 , 复请婚 。 此 后 , 柔然 “ 岁贡不绝 ” 。 北 魂统一了酉域天 山南北 的广大 地区后 , 对其所进行 的 统治 , 实 质上就是十六国时期前秦 和河 西各地方政 权对这 些地区统 治 的继续 。 北魏 同西域 地区的这 种 隶属关 系 , 在 高 昌表 现 得 特另吐突 出 。 首先 是推行郡县制 和建立与 内地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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