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化海外影像传播的特点分析——以《西游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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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0 1 2年 1月 (第 1期,总第 1 7 7期)【文艺论丛】社会科学家 S oCI AL S Ce NTI S T J a n 2 O 1 2 (No 1,Ge n e r a l N o 1 7 7)中国古典文化海外影像传播的特点分析 以 西游记 为实证 李 萍(中国传媒大学,北京 1 0 0 0 8 8)摘要:影像时代,中国古典文化在海外传播的重心由文本译介转向了影视改编,改编的过程中,由于影像传播 特性 的影 响,除 了传播形 式上的 变化外,其 内容 亦出现 了完全 不同于文本译介 的变异,这种 变异从一 个角度看,深层 次里是异域文化价值观念的凭空植入,并与原著产生了强烈的
2、比照差异;从另一个角度看,却是商业元素对传统文学 形式的渗透,使原著的传播在市场中获得新机遇的同时,也模糊了文学和商业的界限。文章对 西游记 在海外传播中 的上述特征进行了深入分析。以期对中华文化的世界传播有所启发。关键词:中国古典文化;海外传播;西游记 中图分类号:J 9;G 2 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0 0 2 3 2 4 0(2 0 1 2)0 1 0 1 2 3-0 4 随着迪士尼版的 花木兰、日本版的 西游记 等 走俏全球,中国名著在海外被改编成各类影像作品的 现象正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古典名著在海外的影 像改编与流行,这说明中华文化作为世界上几大原生 文化之一,本身有
3、着巨大的张力,其内部蕴含着众多 的文化生长点,它有着走近不同文化背景人群 的无 限 潜能。但同时,由于目前推出的中国素材的影像版本 大多不是中国人 自己制作,无论是美国的 功夫熊 猫、功夫之王,还是日本的 七龙珠、火影忍者,都经过了异质文化的加工和改编,很自然带着他国的 价值观念和判断标准。其艺术形式、审美趣味与原著 及 国内的影视改编作 品也有很大的差异,甚至表现 出 中国文化价值观或者说文化精髓的缺席。最近召开的 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更是高举文化大旗,指出在当今 世界,文化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凸现,“维护国家文化 安全任务更加艰 巨,增强 国家文化软实力、中华文化 国际影响力要求更加紧迫”。这
4、并非说明我们要进行 文化渗透或文化侵略,而是中华文化作为世界上唯一 从未 中断、绵延古今的文化类 型,必须要更好地融人 全球文化,而多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才能真正有助 于人类文明的和平、发展与进步。在影像时代,经典文化影像作品的传播即是中国 文化融人世界的有效方式之一。中国古代文学经典是 中国古典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经典的跨文化传 播,从一个角度反映了中华文化全球传播和接受的程 度。在古代文学经典中,西游记 的对外影像传播表 现出较强的活力和领先的态势。在国外,至今还没有 出现对 红楼梦 的影像改编作品,仅在我国台湾、香 港地区流传 红楼梦 的影像改编剧。三国演义 在东 方邻国像韩国、日本
5、有较大的影响,但在美欧等西方 国家的影响就显得微弱。水浒传 的海外影像传播更 是影响甚微。而 西游记 在域外的影像版本,都颇具 影响力。东方国家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日本,1 9 7 8 年以 来,日 本人曾四次将 西游记 搬上电视荧幕。2 0 0 6 年 由富士通电视台播出的连续剧 西游记,在该台的收 视历史排名中位居第四。2 0 0 7 年又在暑期推出了电影 版日本 西游记。在西方,2 0 0 1 年由美国N B C电视台 制作了T h e M o n k e y K i n g(美猴王),并由德国电视台 在 2 0 0 9年元旦期间引进播放。好莱坞近年来推出的 大片 功夫之王、龙珠:进化 等也
6、出现了 西游记 的题材或人物。抛开东方或西方的文化区别,西游 记 的跨文化影视改编还表现出一些共同的现象和特 点。本文拟以 西游记 为例,分析古典文化海外影像 传播的一些共同特征与趋向。收稿 日期:2 0 1 1-1 2 0 6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西游记 的域外传播及其文化意义研究(0 9 Y J c 7 5 1 0 3 7)作者简介:李萍(1 9 7 5 一),女,江苏常州人,中国传媒大学博士后,副教授,研究方向:艺术传播学。1 2 3 一、叙事工具的变换:从文本到影像 中国古典文化在海外译本数量多,时间早。根据 冯其庸、李希凡主编的 红楼梦大辞典 统计,红楼 梦 的
7、译本语言有 2 3 种。西游记 在海外至今也有二 十多种语言的译本。红楼梦 最早在 1 7 9 3 年(清代乾 隆 5 8 年)传人 日本;湖南文山翻译的 三国演义 的 通俗三国志 五十卷在 1 6 8 9 1 6 9 2 年间,也在日本问 世;而 西游记 的有关文本则早在唐宋时期就传人 日 本。除了日本,朝鲜、韩国、马来西亚、蒙古等亚洲国家 也较早就有了 西游记 的翻译文本。在西方,法国、英 国、德 国、美国、俄国、波兰等都出现过重要的 西游 记 译本。原著以及四大名著的各种海外译本都是以 小说示人,主要依赖语言文字来叙述事件和故事情 节,描绘人物、社会和思想情感,无法更加立体生动地 展示人
8、物形象、社会现实和故事发展过程。小说改编成影视后,就不再依赖文字语言而是运 用影像语言这种更为复杂 的语言形式。正如乔治 布 鲁斯东在 从小说到电影 一书中所描述的:“当人们 从一套多变的、然而在一定条件下是性质相 同的形式 过渡到另一套形式的那一分钟起,变动就开始了;从 人们抛弃了语言手段而采用视觉手段的那一分钟起,变化就是不可避免的。”f 影 像语言运用场景、造型和 音乐等视听语言来描述人物、情感、社会,表达故事情 节,用视觉语言中的色彩、光线等来完成情节表现,特 点是声情并茂地展示人物形象、社会现实,使观众更 为直观地理解文学作品。与此同时,影像语言以其特 有的逻辑,对小说内容进行视觉化
9、的重新显现。它不 再以画面与影像一一对应的方式来表现小说内容,而 是创造性地运用镜头语言来独立地表现思想。在 日 版 西游记 中,对于师徒四人历次战胜妖魔 鬼怪的艰难过程,影像语言不可能像文字语言那样进 行细致的打斗和心理描绘。于是,日 版 西游记 每到 双方对决的关键时刻就用中国式的京剧配音来渲染 气氛,鼓舞斗志。这种京剧配音或急或缓,无不与故事 情节的张弛发展紧密相关,使观众随之心潮起伏。这 种京剧配乐,虽不著一字,却体现出文字语言无法达 到 的亲和力和感染力。米克 巴尔认为,“一部小说转 换为电影不是故事要素向形象的一对一的转换,而是 小说最为重要的方面及其意义的视觉操作。”翻 随着影像
10、语言的日 渐成熟,它开始突围文字语 言,追求 自己的独立的身份和全新的理解。它从小说 文本获取情节和灵感,但为了表现影像语言的独特魅 力,常常改弦易辙,寻找更适合影像语言表达特征的 切入点。在美版 西游记 中,为了使电视剧更具吸引 力和时 尚感,对原著的内容有较 大的改编,唐僧不再 是和尚,而是一个担当着救世任务的普通美国人。剧 中的妖怪也不再像原著中以传统的虫兽鬼怪为原型,而是现代社会 中带有科幻色彩的各种怪兽,凶猛狰 1 2 4 狞。影片中采用了很多现代特技场景来表现唐僧师徒 和妖怪的打斗,以加强视觉感染力。在日版 西游记 中,为了表现唐僧师徒之 间的伙伴关系,凭空创造 了 一个“铃铛”作
11、为道具。在三藏法师的手杖上,挂着三 个铃铛,象征他的三个徒弟,亦寓意着师徒一心。每当 与妖魔决战之时,总是未见师徒四人,先听到铃响。这 三个铃铛既是吉祥物,也像利剑,每次与妖魔决战时 都能拨云现E t,带来光明。在这里,原著中没有出现的 铃铛被改编成一种影像语言,形象地表达师徒合力所 产生的勇气和力量。总之,中国古典文化从文字语言到影像语言的转 换过程中,由于表达方式的变化,原著的内容也不可 避免地随之发生变异。在跨文化传播的语境中,改编 受到的文化定势影响相对较小,影像语言 由此更易于 充分发挥其艺术潜力与表意功能。因此,文本内容的 变异表现得尤为显著。二、文化价值观的植人:从中国到异域 如
12、果说从文字语言到影像语言的转换,是一种由 于形式的转变带动的内容的变异,那么,在中国古典文 化的海外影像传播中,由于传播国的文化价值观念的 植入而产生的内容变异是一种更 自觉的变异过程。这 种变异由于改编者的异国身份而带有一定的必然性,同时,这种文化价值观的变异也体现出一定的特点,比 如体现人类共同文化需求的内容一般不会产生变异,在不同文化圈内产生文化变异的情况有所不同。目前我国古典文化的异域传播中,传播者大多不 是中国本 土人士而是域外人士,也就是说,在异域 比 较有影响的中国素材的影像版本不是由我 国主动推 出,而是由其他国传播者将我国的文化素材进行改编 并在本国进行全世界推广。比如日 本
13、版的 西游记 与 美国版的 西游记 均由他国影视界制作而成。虽然改 编本均依据中国原著,但文化意义却不是一成不变 的。正如伏尔泰的 中国孤儿 把我国 赵氏孤儿 的主 题由“复仇”改为“谅解”,因为伏尔泰是依据法国的文 化背景,按照法国新古典 主义的美学原则来改写的。翻 同样,东方人眼里的 西游记 不同于西方人理解 的 西游记,美版的 西游记 与 日 版的 西游记 也会有 着天壤之别。究其原因,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会根据 自己的文化价值观出发来理解和接受 西游记,被改 编后的 西游记 也会 自觉地带有改编者所在国的本 土特色和民族色彩。尤其好莱坞在改编亚洲电影的过 程 中,往往会“在移植 的过程
14、中注入 了本国文化 的内 涵。因而被翻拍的影片往往要根据本国观众的审美趣 味和观影习惯,进行适 当的改编与增添,调整东西方 文化差异较大的地方,使之更适合本国观众,看起来 更像 Ma d e i n A m e r i c a ,从而再 以一 副新鲜面孔 出现 在全球观众面前。”在中国文化的海外影视改编过程中,虽然其价值 观念会随着传播国的价值观念而发生变化,但所有的 改编作品或多或少都保留着原著部分内容,而这部分 内容恰恰是原著中最能反应人类共同主题的部分。就 西游记 而言,带有东方特色的中国魔幻故事色彩没 变,西游记 表现的人类母题没有变,比如人必须要 经历千难万险才能获得终极的圆满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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